除母亲外,疼我的人还有外婆和大姑。大姑是父亲的大妹妹,不识字,嫁到了乡下何口寨的何家。<br> 大姑由于自己不识字,而且嫁到了乡下,有点儿冤枉和自大。实践上,何家在乡下是个大户,境况远比很多城里人好得多。何口寨是个富有的大寨,周围筑有寨沟,有吊桥可通,土匪很难攻进。我曾去何口寨看过大姑,发现那里吃的比我们强多了。<br> 差本多每隔三个月大姑回家一次,回来要过一条河。听说大姑要回来,我就跑到河边去等她:大姑下了船,我就跑上前去,抢过她手中的包袱扛在自己肩止,大姑就笑着打趣说我是她的“包袱腿子”。<br> 大姑走娘家时期,奶奶为了疼女儿,特别给她做些好吃的,她总是分给我一些。大姑对我十分偏爱,以我为自豪,总跟他人说我的容颜好,特别是耳朵旁边多长了一块肉,大姑说这是“敉马桩”,预示着我未来要大富大贵,家里骡马成群,说得我也飘飘然起来。<br> 大姑走娘家有时要呆上一个月,回婆家的时分总要惹得我伤心肠抹眼泪。我背着她的包袱默默地送她到河边,望着她登船离去的背影,兀自一人号陶大哭起来。<br> “知子莫若父”,这能够是真的,但是在这个世界上,我最不了解的人就是我的父亲。在我和父亲之间有着一条看不见的“代沟”,而且很难跨越。中国历来的传统家庭形式就是“慈母严父”,“严”使得我们无法沟通交流,形成父子之间的距离感,我们在一同时不能够像现代人那样自然相处。<br> 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似乎一辈子都没有很自然地跟我说过一句话,要说话就是“圳话”,我只要“听训”的份儿,从没享用过两代人之间谈笑自若、情感融合的天伦之乐。这不时是我的一大憾事。<br> 在回想起父亲的时分,我只能依据若干理想加以推测。我父母的婚姻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标难婚姻——在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撮合下,他们走到了一同。父亲受了点新式教育,但对新式婚姻有力对立,独一不同的是,他不像他的同时代人那样讨上个三房四妾,弄得家庭关系复杂。<br> 父亲没有蓄妾的缘由,据我分桥是由于他是家里同辈中的长子,婚后母亲生有四个儿子,他上有老,下有小,身为人子人父,包袱繁重可想而知,精神财力都不够,焉能享齐人之福。<br> 在我的生长和受教育的进程中,给我影响最大的就是父亲的小妹妹老姑。老姑进过师范学校,有新思想,我学英文也曾遭到她的启蒙。她末尾时教我一个顺口溜:“来是come,去是go,摇头yes,摇头no”这是老姑给我上的第一堂课,也是最后一课。<br> |